珞珈问道·中国传播创新论坛系列讲座第91期| 喻国明教授纵论元宇宙、AIGC与传播革命

3月25日19时，著名新闻传播学者喻国明教授应邀出席第91期珞珈问道系列活动，讲座围绕“元宇宙、AIGC与传播革命——从Chat GPT到全面智能化时代的未来”的主题展开，我院吕尚彬教授担任本次活动与谈嘉宾，副院长吴世文教授、王琼副教授和150余位研究生、本科生等参与讲座活动。

喻国明教授是第七届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新闻传播学学科评议组成员、北京师范大学传播创新与未来媒体实验平台主任、北京市社科联副主席、中国新闻史学会传媒经济与管理专业委员会理事长。他长期关注媒体发展变革，活跃在学术探索的前沿，在传媒经济与产业、媒体技术与生态变革、传媒智能化发展等领域的形成了丰硕而影响力大的研究成果。

喻国明教授在讲座中

2022年11月上线的由美国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开发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应用ChatGPT（chat generative pretrained transformer）在短时间内引发全社会关注，这背后实质上是ChatGPT所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巨大突破。越来越强大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将拓展更广泛的应用场景，变革人机关系，并对传播理论与实践产生巨大影响。基于此，喻国明教授主要从十二个方面系统揭示了以ChatGPT为主的AIGC即将带来全新的智能互联时代，引发新一轮传播革命的理论与实践脉络。

在讲座的前一部分，喻老师先从传媒业发展的维度和互联网发展的上、下半场导入，指出了传播革命作为一种断裂式发展和破坏式创新的本质，继而揭示了传播媒介历史演进的核心逻辑，推导出“数字智能时代是社会的媒介化进程不断加剧的过程”的判断，并指出“元宇宙”是数字智能社会的未来景观与结构方式。喻国明教授首先阐述了“影响中国传媒业发展四大维度”。他指出，政府规制、市场产业、技术革命和社会安全是影响中国传媒业发展的四大基本维度。就技术而言，改良型的技术引发结构要素、作用机制、运作逻辑的完善与调试，而革命性的技术会导致发展目标、基本构造、运作逻辑的根本性再造。目前正在发力的AIGC显然是一种革命性技术，将导致包括传媒业在内的整个社会的全面媒介化。互联网的发展正在从网络化的“上半场”走向数字化、智能化、场景化的“下半场”。“下半场”的本质即是一个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做任何事的场景的搭建，场景时代正式到来。AIGC的功能平台可以实现全要素、垂直化的功能重构，具备全要素的激活、协调、整合能力，可以实现全领域的资源整合、重新配置。因此，AIGC可以在信息沟通的基础上，完成社会的媒介化这场深刻的传播革命。他其次强调了 “传播革命是一种断裂式的发展和破坏式创新”。我们正处在从工业文明时代向数字文明时代过渡的转型期，传播理论与实践重构应回到“原点”，回到现场，站在全局和时代发展的高点上重新划定传播实践及学科发展的边界与框架，也要“着眼未来，把握现实”，建构新的发展参照系。再者，喻教授阐述了“传播媒介历史演进的核心逻辑”。他认为，这是一个人借助于媒介的演进其社会性连接的版图在时空维度上的不断打破、在连接层次的不断深化及连接的颗粒度不断细化的过程。一部媒介发展史，就是人类凭借媒介的升级迭代不断地突破现实世界的限制走向更大自由度的过程。如果说互联网发展的上半场要解决“任何人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与任何人进行资讯内容的连接与沟通”，那么到了互联网发展的下半场，我们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已经变为了“任何人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与任何人做任何事的社会实践的场景构建”。第四，喻教授指出，“数字智能时代是社会的媒介化进程不断加剧的过程。”他认为，媒介的本质是连接、中介、桥梁，在以“聚变-连接”为特征的数字文明时代扮演着特殊重要的角色。媒介化是指由于媒介影响的增长，社会各个方面和各个行业发生了按照传播逻辑重组的全新变化。媒介作为连接人类的“中介物”已经不仅是自资讯内容的中介者，还成为新的社会形态的建构者，而元宇宙是媒介发展的历史演进进入到数字智能时代的必然产物。第五，他认为，“所谓元宇宙是数字智能社会的未来景观与结构方式”。他介绍了支撑元宇宙的六大技术和元宇宙发展的现状，认为我们尚处于元宇宙-7.0版本，距离数字智能社会的整体到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元宇宙概念的提出无疑提供了一种具象意义上的关于数字文明社会的未来发展的整体景观与结构方式。数字文明以整合和聚变的范式发展不同于工业文明以分析和裂变范式的发展，未来社会要素的整合、生态级关系和规则的建构、彼此之间的协同是未来产生功能和价值的基本逻辑。

讲座现场

在讲座的中间部分，喻教授围绕ChatGPT的概念、作用、影响、价值等进行了多方面分析。作为“生成型预训练聊天机器人”， ChatGPT拥有语言理解能力和文本生成能力，其核心能力是卓有成效地运用RLHF(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让人工智能模型产出和人类的常识、认知、需求、价值观尽可能匹配的文本。由于去边界的模式设定和用户需求、用户兴趣作为功能展示的逻辑起点，Chat GPT可能成为未来社会的基础设施之一，而以此为代表的AIGC也将开启智能互联时代。从这个角度看，ChatGPT是对人的又一次重大的赋能赋权，而AIGC也将促成传播领域的生态级变局。在演讲的第六方面内容“ChatGPT是什么？”之中，他强调了理解ChatGPT核心技术的三个关键词：预训练、大模型、生成性。预训练是指ChatGPT以人类偏好数据与强化学习技术实现人类认知机制的深度模拟，大模型则是强调ChatGPT通过极大参数量和数据量更细粒度地连接人的需求与价值。这个构筑在“巨无霸”式的超大模型之上的平台，能以更细粒度的方式，在个体需求指令的基础上展开合理的推理想象，实现更加细腻和精准的连接。生成性指的是ChatGPT具有生成式人工智能将重构人机关系，人机协同能力成为数字文明时代人类的关键能力。生成式人工智能主导的人机关系革命是由“它异关系”（技术在我之外）转变为“具身关系”（技术与我耦合）。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地提升了个体的传播能力，弥合了数字文明社会的“能力沟”。在第七方面内容中，他强调“AIGC在未来可能成为社会的一种基础设施”。ChatGPT具有的去边界、生成式、场景化、交互性、参与性特征，将使AIGC实现去边界的模式设定，以用户需求、用户兴趣作为功能展示的逻辑起点，虚拟数字人成为新世界的主流入口，并且将知识媒体化，把外在信息转化为人类个体可以“占有”的知识。第八，“以ChatGPT为代表的AIGC开启了一个时代：智能互联时代”。他认为，从PC互联到移动互联，场景成为互联构造的关键；而从移动互联到智能互联，价值构造成为互联网新发展阶段上的关键。ChatGPT作为一项划时代的智能互联技术的突破点在于：以无界方式全面融入人类实践领域，以深度学习的方式不断为文本的生成注入“以人为本”的关键要素，进而提升文本表达的结构价值。ChatGPT本质上实现人的世界全要素价值重构。第九，“ChatGPT是对人的又一次重大赋能赋权”。它可以让普罗大众跨越“能力沟”的障碍，有效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想法来激活、调动海量的外部资源，形成强大、丰富的社会表达和价值创造能力——这是又一次社会在数字化、智能化加持下的重大启蒙。第十，“AIGC促成传播领域的生态级变局”。他认为，AIGC将导致传播权利的进一步“下沉”、构造传播的核心逻辑的进一步“算法化”，以及传媒业从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技术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由此引发传播领域的生态级变局。

在讲座的后一部分，讨论的关注点拓展为整个智能传播时代。喻教授从智能传播时代传播场景、社会的深度媒介化和全面智能化时代社会与传播的治理等方面分享了他的思考。在讲座的第十一方面，他集中阐述了“智能传播时代传播场景的四个关键性标签”。微粒化社会、体验时代到来、游戏是承担未来社会主流传播的“升维媒介”和认知竞争是未来传播的第一应用将成为智能传播时代传播场景的四个关键性标签。最后，还分析了“全面智能化时代社会与传播的治理之道”。今天正处于社会的深度媒介化进程之中，现代社会已然完全由媒介所“浸透”，算法媒介作为连接人类的“中介物”已经不再仅仅是作为资讯内容的中介者，而是社会形态的构建者。全面智能化时代社会与传播的治理之道在于，要注重智能算法模型的“赋魂”机制，构造“算法失灵”的社会补充及“算法脱轨”的干预机制，认识到社会与传播的全面智能化是一场深刻的革命。

最后，吕尚彬教授对讲座做了总结评价。他说：“这场讲座是喻教授给大家带来的最新思考的一块‘思想压缩饼干’。内容丰富，信息量大，思想深刻，思考前沿，围绕元宇宙、ChatGPT、AIGC的内涵及其影响所导致的传播革命，为大家揭示了今天传媒和社会变革的核心逻辑，揭示了从移动互联时代走向智能互联时代的理论与实践路径。相信在座的大家在未来的二三十年事业和学术征程中，还会记得今天的讲座给予你的启迪。” 

吕尚彬教授在总结发言

撰文：李雅岚
摄影：李康跃